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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川以宁（长顾）

  长顾（生子）不喜勿入。

  

  太爱长顾了，最近重温，写下的这篇文。

  长庚，顾昀一生都太苦了，二者皆为四海太平、求海晏河清、愿天下黎民安康....

  所以我想让他们有个传承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太始七年

    

''子熹''长庚推了门进来''吃饭了....''

  转身看到趴在桌子上，已经睡的昏沉的顾昀，不由得将声音掐低，缓步移过去。

    

  如今正是五月天，正午的阳光已有些浓烈耀眼，但迎着窗外前的绿叶穿过不由得也温柔了一下来，细细簌簌，斑斑点点。和煦的暖阳抚着顾昀半散的长发，些许绸缎般墨玉的青丝随意的飘散在腰间、脸上。

    

  长庚伸出细指，剥开了那缠在脸上的丝发。眼眸轻轻的合着，白皙的皮肤让光润的柔亮，头微微枕在弯折的手肘上。正午的风温阳，眼角的红痣漾着些清淡的浅笑。长庚望着笑了一下，一切都柔和温润，是岁月静好...

  看了半晌，长庚俯下身去，贴着顾昀的耳际，细语道''子熹，起床了''

  ''嗯？''顾昀应了一声微微眨了眨眼，挡了一下刺眼的阳光，抬了头往长庚的方向转。长庚看见顾昀一脸的迷糊，不禁笑了一下。

  笑什么？

  顾昀偏头看了眼窗外的阳光，意识到自己睡过了头 ''呀，午饭过了。''

  近日顾昀困的很，今天早上上早朝回来后就觉得体乏，但边疆丝绸之路附近出现了匪帮搅得有些乱，蔡将军写了信特来汇报此，看完后在休息一下也不迟，结果看一封信，看着看着就能睡着。

  ''我给你下了面''说着长庚拉过了一把凳子，坐在顾昀旁边，伸手拿起筷子在面中搅了一下，一缕长长的吐着热气的面条从碗中飘着鲜香，长庚轻轻的吹了吹，递到了顾昀嘴旁。

  不知为何，以往飘着香勾着魂的面如今却让顾昀有些难受，胃里翻着，有些吃不下。毕竟是长庚做的面，还亲自喂了来，便张了嘴吃了下去。这面到胃里暖的，但却有些许微微不适，后连吃了几口胃里竟有些泛酸，噎的他一口也吃不下。

  ''怎么？不好吃吗？''长庚看着顾昀脸色有些不好，像硬着头皮屑吃''不舒服？''

  顾昀苦笑了一下''好吃。但吃不下了。''

  长庚看着有些忧心，用手拂了一下顾昀的脸，顺手就去把顾昀的脉门。

  把了半天也没察觉出什么，顾昀一撸袖子，把手抽了回来 ''没事。'' 随即把信给了长庚''小菜将军探查的结果，你担心的。''

  长庚展了信，看完  ''这可不像盗匪。''

  ''到像来寻衅的官兵。''顾昀沉了下脸接道，但立马又变了脸色，语气有些嘲讽''嗯，听说啊，沙丘国换的新国王年少有为，志气满腔，要为他们国曾经的仇，一血前耻。''顾昀轻笑了一下''屁大个国家，曾与满族诸国勾结犯我边疆、杀我百姓，后被打的屁滚尿流，如今还有脸提耻！''

  沙丘国曾与蛮夷为伍，借着蛮夷势力在边界不停骚扰，后与将抢占妇女，掠夺钱财。贪狼十八部归顺大梁后，这根墙头草又屈服于大梁，如今发展了几年，吞并了几个周边小国，便开始不知天高地厚，自以为能战大梁了。

  ''得让蔡将军率军清理一下了。''长庚盯着信低声道。

  顾昀随即一挑眉，立即贴个热脸过来''小长庚....不用劳烦小蔡将军，你义父就不错。''

  ''不行。''长回答的干净利落，连个机会都不给顾昀。

  ''不行啊...''顾昀一脸的失落''你义父在京城都待出毛病了。看，连饭都吃不下，你不心疼？'' 装的满脸的委屈 ''像我这种吃沙子长大的，憋久了，受不了，心里闷，日久成疾...''随即用嘴在长庚那一嘬 ''就放我出去......好不好？''

  不知道被骗了多少回了，但长庚就吃这一套。一细想，也是，他想去就去吧，反正边疆那些破沙丘兵也不能怎样。出去散散心，无妨，应了。

  顾昀一看得逞了，便收回了那副让人怜惜的嘴脸，笑嘻嘻的。

  

  几日后顾昀便离了京。开始脚程赶的飞快，可到了后面他就有点吃不消了，最后只得慢下来走，走了小半个月。到了边塞蔡将军将事物通通汇报，顾昀当晚就给那土匪来了一棒，第二日便整顿好了丝绸之路的通商贸易区。接着部署好了一切，将沙丘和与沙丘国所谓的盟友国干了一仗，打的连连后退，随后又带着蔡将军孤军从后掐住，玄铁营正面而上，来了一招关门打狗，彻底溃散。后像是脖子上架了把刀，说啥啥都应，被逼签了条约。

  ''就说这些个东西欠收拾。''顾昀手上握着合约讥讽道。''谁给的胆？自不量力。''

  蔡将军战在一旁恭恭敬敬的报''按照大帅的安排，那些被沙丘国欺负过的国家都安抚好了。''

  ''就是要让他们知道，听话就有糖吃。''顾昀把写的折子递给了小蔡将军，叫他命人把捷报送回京城。

  ''大帅不回去？''蔡将军在一旁有些小心试探的问

  ''回。''顾昀说着叹了口气，伸出一只手抵在额头的没眉心处''捷报得让人快点送回去，我晚些出发。''

  顾昀自己也觉着得回趟京了，近来状态总是不太好，难受的紧，吃不下饭。顾昀还以为在在京城舒服日子过久了，受不了西北风一吹，养养就好。但后来闹得更凶，在与蔡将军绕到敌后攻打的前一日天为了上战场算是吃了东西，结果仗刚打完，还没回到大营，当着蔡将军面就吐出来了，属实把人家吓了一跳。军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，只是就得脉相混乱，像是几脉交融，细看单脉却又稳健，实在说不是什么问题。顾昀自己也觉着奇怪，明明自己吃不下东西，自身可见的都消瘦了不少，但腹部却似乎些肿胀，真是怪？

年级大了？

  

  长庚收到前线捷报后，又收到了顾昀寄来的信，说是十月中旬就回来，近来算算也差不多了，于是近日下了早朝带着折子就去城外等。等了两日，第三日下午到了。

  长庚掀开帘子，站在了车外，远远的就瞧见顾昀骑着马过来，风尘里颀长的一条，染上了些西北的风霜，隐隐的瞧着清秀。等长庚看清后一惊，连忙上去把顾昀迎回来。

  ''怎么这么瘦''长庚在他身上四处一摸，人单薄了不少。

  见他这样，顾昀一笑，也不说话。

  一回到侯府，长庚上去就把顾昀的衣服。 

  ''你小子急什么？''顾昀往后一仰，轻笑道。

  长庚拉回他 ''你怎么样？受伤了了吗？那里？为何瘦成这样？'' 长庚恨不得把他全身上下都检查一遍，一连串的问题也全都涌给了顾昀。

  顾昀哭笑不得''我先禀哪个？''

  翻了一遍人没事，听到顾昀这么说自己也却实紧张过分了，关切的问 ''累吗？''

  顾昀直接道''累。''毫不谦虚接道''臣为陛下之天下，殚精竭虑啊''

  ''......''长庚一摆眼，又有些不忍心''怎么瘦成这样了？''

  顾昀不好答，这总能说吃不下饭吃了就吐吧，省的这祖宗担心。于是顾昀扭头，对上一笑，抬手一勾长庚下巴，细细道''久不见，难抵相思之苦。''

  这话一出口长庚眼神立马变了，但知顾昀一路奔波劳累，于是一转身去给顾昀拿换的衣物。等回来时发现顾昀早已倒在床上睡着了，就默默的将衣服换好，拉下了床帐。

  

  第二日长庚起时顾昀还未醒，长庚向王伯嘱咐好后，替顾昀请了早朝。午时回来，问了王伯才知道顾昀还未起，一摸顾昀这皮肉烫的厉害，速将手抵在额前须臾片刻 --滚热

  前几日陈轻絮从山西来京，长庚昨日便想让陈姑娘看了，如今发了烧，直接将陈姑娘请了来。

  陈轻絮把了脉，把手收了回去，接着换了之手，又把了一次。

长庚：''如何？''

  陈轻絮犹疑了半晌才到''侯爷，有没有食欲不振...或困乏贪睡等....''

  长庚点了下头，没等他开口陈轻絮就奇奇疑疑接道：''这是......害喜了？''

  ''！''长庚惊了一跳，半刻冷静下来，望着顾昀，沉声道：''陈姑娘先下去吧。''

  陈轻絮明白，却没走依旧道：''若臣诊断不成出错，这胎儿将近已满四月。若是打下，或流掉皆极伤身体，侯爷早年又亏的多...''接着看了眼长庚略带惊忧的眼神''侯爷前期在西北未曾好好养着，如今又发了高烧，胎儿有些不稳，陛下.......''

  ''开药吧，''长庚抚了一下顾昀烧得滚烫的脸颊道，定了心道：''保住...''

  ''好。''陈轻絮思量了片刻，写下了一副药房，接着又取出银针下了几针，随后去煎药。

  长庚从床将顾昀的半边身子托起，靠在自己怀里，手环抱着顾昀，一直手轻轻触到顾昀的小腹。那腹部温热，有些隆起，弧度及不易察觉，连昨日换衣时由于光线较暗自己也并未发现。但如今，却让长庚心头一颤，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，惊讶、欣喜、担忧等等都缠在一起，让长庚有些不知所措。

  陈轻絮煎好了药，等长庚将药送进他口里去后，又把了脉，脉象稳定后就离开了。

  长庚则一直搂着顾昀，到了深夜慢慢感觉怀里温度降低了，呼吸变得平稳细腻后，才放了心，但依旧小心翼翼的抱着，仔仔细细的守着，毕竟，这可是自己辈子最珍惜最想保护的东西，又怎会松懈呢？

  

  守着一晚上长庚也有些发困，感到怀里的人动了一下，就知道人醒了''子熹？''

  不知是不是烧得有些迷糊了，醒来后盯着长庚看了会，才问到道''几时了？''

  ''辰时。你睡了两日，烧了整一天''

  顾昀撑着支了支身子，从长庚怀里出来，换了个姿势''怎么？陛下日理万机，不用上早朝吗？''

  ''........''长庚担心本想说'想照顾你'但话到嘴边变成了''我有事同你讲。''

  顾昀撇了眼长庚，看他一脸正色，也不由得端正起来''什么事？''

  边疆出事了？丝绸之路断了？还是什么？

  ''你.......子熹......''长庚卡了好一会从嘴里就冒出几个字''嗯.........''

  顾昀听着人哼哼半天急道：''到底怎么了？''

  ''子熹...你喜欢小孩吗？''

  就问个这？顾昀无语''嗯，还行，咋？''

  长庚回头看着顾昀想从他眼中盯出些想法''那...你建不建议...我们有一个？''

  ''哦。我没想过''顾昀把头枕到床上想了想''你要是想的话我们可以收一个。''

  ''.....我不是那个意思...''长庚顿了顿，一咬牙干脆说到底''我是说你有一个''

  .........

  顾昀：''！？！''

  什么？

  脑子一片空白，愣了好一阵子''....你..是说..我...吗？你...是说......''

  长庚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，有些恛惶无措的道''...你.......对......嗯........遇喜了.......''

  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  一片寂静之下外面突然传来了几声敲门声''陛下，侯爷烧退了吗？时辰快到了，准备上朝了，陛下可要更衣？''

  ........

  听着里面全无动静又到''陛下？''又叫道：''陛下，要罢朝吗？''接着准备再敲。

  ''...不必，''长庚从门内打开门''...我....我去上朝。''

  ...

  霍郸望了里面''那给侯爷告病假？''

  ''不用了，我也去。''顾昀说着从里面走出来。

  ......

  霍郸愣了愣道：''好，这就去准备。''

  早朝上顾昀把这趟去西北之事再做总结承报后，由于不舒服恶心，再加上平时朝堂他也极少说话便静静的杵了回去，听那些个文官吵大架。最近南方发了大水，官吏处理的不妥，长庚一提此事，就开始甩锅。

  ''启禀陛下，并非臣等人办事不妥，实在是户部拨款不够，赈济跟不上。''

立马一个大臣就站出来附和''王大人说的是，每到户部拨款时他们都扣扣搜搜，钱分毫也不愿多给。''

  一个人立马就冲出来''国家用钱地方颇多，非是户部不愿拨款实在是一时紧缺。''

  ''陛下，户部账本在此，请陛下查阅。''一人递上一本册子道：''今年下半年光是供给灵枢院就有一千万两，其余大部也为支持玄铁营的装备及这次丝绸之路的问题，去年旱灾，陛下又减赋税至二十分之一，国库并不充盈。''

顾昀心想'这怎么还扯到我头上了？'

  ''臣以为，如今四海太平，边疆安定，可适当减少军队支出，缩减供给玄铁营的重甲数量，让士兵解甲归田。''

  ''陈大人，虽说四海安定，但边疆可不能保定安稳，特别是西北诸国。''一名武将出列相驳

  玄铁营在边陲镇守，可安军心亦可御敌，又是边疆第一道防线，万万是不能缩减的。但举国其余军队众多，人数不少却是一负担...顾昀立在一旁想着，突然听到有人叫了一下他，立即回过神来。

  ''顾帅，对于调配军队您有什么看法？''一个武将突然回头请问

  ''？''顾昀一脸懵，心想'又扯到哪了？不是缩减军队用度吗？怎么与调配有关？''

  这人一问，不大臣少目光都对了来，顾昀无语回盯着他们，把难受劲一压准备给他们讲一遍军事调度。

  ''好了。''长庚一句话打断他们的热议''诸位若有事便报，无事吵够了就退朝。''长庚等了一下，见下面无人说话，一摆手''退朝，顾帅留下。''

  大臣们走干净了，等整个大殿只剩下他们二任后，长庚立马从上面下来，关切的问''有没有不舒服？脸色不太好。''

  撇他一眼不给好脸色''难受，想吐，行了吧？''

  ''子熹''长庚有些心疼但又一脸无辜委屈

  ''别跟我玩这一套。''顾昀拒绝接受他的眼神，一偏头叉开长庚想提的话题''军队支出确实是个问题，兵甲不能减少，若突发战事恐有不足，但士兵却可战时征兵，安时归田。''

  长庚点头''可行。子熹，这次他们纯属推脱。''

  顾昀哼了一声''让户部花钱跟割他们肉一样。你也不管他们？''

  ''改不了，他们这成传统了。''长庚无奈叹道。

  顾昀也知道，这包户部人，一代接一代的，把扣当品德传承。不过难得见到长庚一副无奈的表情，不由得笑道''我们家陛下不是向来运筹帷幄，决胜千里吗？还有什么事能难到陛下？''

  ''有，眼前就是。''长庚立马换回原来的神情死死的盯着顾昀。

顾昀被他措不及防的委屈了一脸，腻了半天，心里骂到'这小子还真是跟我学到精髓了'，但没办法心软了。

  长庚摆正神态，极认真道''子熹，你同我讲句真话。''

  ''还能怎办？''顾昀叹口气，其实关于他有孩子这事他还真一时无法接受，不过若真是顾家也算是有了后，这孩子也真算天赐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顾昀看着长庚，良久从嘴里冒出一个字''要''